LOOKWE: 对于多数中国人来说，保加利亚给人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前苏联时期。请您简单介绍一
下保加利亚？
林 温 霜： 其实大家有这种联想是很自然的，因为在我的书里面很大一部分就是讲俄国在保加利
亚民族身份认同以及民族主义生发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。她的确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
，其正面和负面的影响都非常大。从目前的趋势来看，保加利亚和俄罗斯是一种渐行
渐远的关系，一种态势。因为她要回归欧洲，她要强调自己的欧洲身份，所以在我的
这本书里面提到的复兴时期保加利亚的斯拉夫认同、保加利亚认同这种概念已经有些
偏离了俄国文化，当然在文化上也不得不说她受欧洲的影响很大。比如说保加利亚这
些年来一直在讨论她们的基里尔字母是不是要用拉丁字母来拼写，这个问题讨论本身
就说明保加利亚民族身份认同向西方在逐渐靠近。因为保加利亚基本上是基里尔字母
的发祥地，就连这样一个民族都在讨论这样一个问题，那就可见她跟斯拉夫民族认同
越来越远的关系以及想要回归欧洲的愿望。但是从我的调查研究来看，我觉得她回归
欧洲其实也是一种新的选择、一次再选择。
LOOKWE: 《保加利亚民族:想象与再想象》这本书的出版，您有什么期待？
林 温 霜： 我特别想有一点贡献给读者一些启发的就是大小国之间关系的问题，文化上比较接近的
民族间怎样相处。大的民族以什么样的姿态与小的民族相处，小的民族以什么样的心理
跟大的民族相处。比如说俄罗斯民族与斯拉夫民族的相处，包括我们中国和周边一些亚
洲国家我们在文化上的相似性要近很多，但是我们跟一些非洲国家、一些西方国家比亚
洲国家关系要近很多。这些都可以从保加利亚跟斯拉夫小的民族的历史经验中吸取一些
教训。
LOOKWE: 这本书的中文版有没有计划在什么时间出版？
林 温 霜：有计划，但是没有具体的时间表。因为我一直在没有间断的在做这方面的研究，也写一
些中文的文章，所以以后会以中文的形式呈现。但是没有具体的时间表，我不想给自己
太多的限制。
LOOKWE: 在您这本书的摘要中提到最多的一个词是“民族身份”，这让很多读者会联想到“民族自
决”。您怎么看待这两者的关系？
林 温 霜：民族身份是贯穿一个民族国家始终的，也就是她要在民族自决之前就有这样的身份
认同，她才会有民族自决的可能性。获得了民族自决之后，她仍然要塑造甚至重塑她
的民族身份。所以民族身份是一个线状的而名族自决是一个点。
LOOKWE: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，经济促使国与国之间互溶互通。但是也有摩擦出现，现在看
来有愈演愈烈之势。您觉得东西方之间摩擦的根源在哪？
林 温 霜：当然是文化，你从小接受的文化和别人不一样，那么你的思维方式无论如何也跟他们
不一样。文化差异只要存在，其它方面的矛盾、碰撞都会出现，如果文化冲突解决不
了，和谐只是暂时的。
LOOKWE: 作为文化交流的一部分，现在越来越多的外交官、学者通过学术期刊、生活游记的方
式来拉近不同民族之间的距离。您怎么看待其中的作用，您在这方面接下来还有什么
计划？
林 温 霜： 这种方式非常好，这个比官方去宣传自己的文化更体贴民众，这种情感能够直达对方
的内心。你看这些保加利亚人，虽然我没有想到我自己的书会怎么样。但是，他们看
到有人关注他们的历史、文化、文学、文字、语言，还写成了书尤其这样小的民族他
们就会觉得特别感动。我是学语言出身的，我做这方面的研究真的是勉为其难,其实我
最想把保加利亚的一些优秀的作品包括文学的、哲学思想史、艺术思想史翻译成中文。
同时把中国的文化介绍出去，比如把我们古老的文化昆曲、京剧介绍到保加利亚去，
比如说《赵氏孤儿》我想通过《赵氏孤儿》让保加利亚人了解中国人的义气等等，我
特别想做的是这个工作，就是翻译的工作。因为我们学语言对翻译是有情节的，所以
接下来翻译国外著作将是我工作的重点。
LOOKWE: 去保加利亚旅行，您给中国游客有什么值得推荐的目的地？
林 温 霜：我特别推荐中国人去保加利亚旅游，虽然没有西方发达国家那么富裕，但是生活还是富
足的。保加利亚人的生活方式很休闲，风景特别美，国土面积相当于浙江省那么大的一
个国家。东临黑海，黑海边上都是小城、古建筑，夏天这里是消暑的好地方，而且去那
旅游特别便宜甚至比中国的很多地方都便宜。而且到保加利亚旅游，游客们可以充分的
感受到东西方文化的碰撞。
《保加利亚：想象与再想象》新书推荐会在保加利亚驻华大使馆举行，本书作者林温霜女士给读者签名
林温霜新书《保加利亚：想象与再想象》
林温霜，北京外国语大学欧洲语言文化学院副教授，曾留学保加利亚索菲亚大学，获得美国路易斯
维尔大学博士学位。2013年12月15日，在北京访问的保加利亚议长米哈伊尔•米科夫出席了在朝阳
公园举行的“交融与交汇：古代文字之谜”画展开幕式。开幕式上，米哈伊尔•米科夫议长为林温霜颁
发了证书及奖章，表彰她为中国和保加利亚的友好交往所做的突出贡献。
记者/Ken LEE 校对/Vicky W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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